去处,才去投的张金秤。」
张行怔了一下,立即在本子上记了几笔,然后正色追问:「你舅舅是贩驴的,应该有些说法,如何被抓了壮丁?」
「就是被讹了嘛。」黄枇终于又有些焦躁了。「一开始县里几个在衙门里做事的帮闲就知道我舅舅手里有几头驴,想讹住我们,被我舅舅顶住了,都以为要顶过去了,没成想北面来了个河间大营的中郎将,直接一道加急令到县里,县令害怕了,放开了让那些帮闲抓人,结果就是驴子被分了,人被卷到军中去了,高唐好多人都是这般被抓的……」
「你记恨那个中郎将吗?」张行完成记录,擡头来问。「知道他叫啥?」
「记恨,我记恨他一辈子,可也不知道人家叫啥。」
「那你记恨那些帮闲和县令吗?」
「记恨。」
「想报仇?」
「能见到肯定宰了……县令已经被张金秤宰了,几个帮闲却见不到了,也不知道去哪儿了。」
坦诚说,结果还是不如人意,但张行连连颔首,似乎抓到了什幺诀窍:「中郎将、县令、帮闲,你看出来这些人都是什幺人了吗?」
「没……」
「都是大魏朝廷的人……对不对?」张行略显不安的引导了一下……只能说好嘛,终究还是回到定体问的逻辑上来了……但似乎没那幺牵强了。
「对。」
「那你记恨朝廷吗?」
「咋不恨?」大概是说顺了,黄二皮子语调和缓了不少。「但平时也不敢恨,光记着那些人了。」
「但你都做反贼了……跟张金秤反了,又到了我们黜龙帮这里,还有什幺不敢恨的?」
「这倒也是。」黄二皮子点点头,然后认真来问。「可大龙头,我还有句话,今日大胆问一句,要都是反贼,之前为啥要打张金秤呢?张金秤可是杀了朝廷县令的!」
「因为他屠城。」终于得到了一个一直渴望被问到的问题,张行精神一震,赶紧放下手里的本子,大声相对。「都是造反讨生活,但我们黜龙帮跟其他人反贼不一样,我们造反是要真正带大家撵走大魏朝廷,然后过好日子的;其他反贼造反,根本还是大龙头、大首领们自家想抢钱抢粮抢女人,从没想过让你们过好日子……而这里面,张金秤尤其过分,他轻贱人命轻贱得跟那个狗皇帝一样,今天杀县令,看起来为你们报了仇,但明天屠城,却要千万个跟你们一样的人无家可归……所以要杀他,要清理义军门户!要回到正经路子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