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之前根据京师稳婆查调所做的推算,大明实际人口相较于黄册上的六千万,至少应该是二点五倍,也就是一亿五千万左右。
可北直隶这里,他心中速算了一下,人口的估算倍率,实际上只有大概一点七倍到二点一倍之间。 是京师之地,终究稳婆技术、医疗条件比周边乡镇更好,导致的样本偏差?
还是说...... 是那些奏疏中所言,大量的逃赋、逃税,导致的人口逃亡?
如果是人口逃亡,这些人,又逃去了哪里? 太行山里? 还是那些勋贵、中官的庄田之中?
这项数据,与朱由检的预料有不小的差距。
但他倒不至于因此就怀疑整个信息链路的可靠性。
新政刚起,一切都只是估计,且做且看便是。
他的目光,最后落在了赋税额度上。
“夏税秋粮,原额六十万四千六百零九石。 估计额度,150万石,至300万石。 “
”啊?”
朱由检第一时间,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。
这不对吧?!
田亩的增长幅度并不夸张,丁口的增长也只能说一般,怎么这赋税的额度,直接就翻了两倍,甚至最高估算到了五倍?
这是怎么推算出来的? 怎么会估算得如此乐观?
该不会...... 是下面的人看穿了朕的心思,为了追求功绩,故意夸大其词吧?
“齐心孝!” 朱由检下意识地喊道,“这个数据......”
话一出口,他便意识到不对。 转头一看,果然,空旷的大堂里,只有高时明一人,正带着笑意盈盈地站在一旁。
高时明立刻躬身道:“陛下,可是要奴婢派人,将齐组长请回来解释一下? “
朱由检沉吟了片刻,随即摇头失笑。
“罢了,不急。 让他们好好休息吧。 “
”等后面各地知县递交了承诺书,到了面试环节,朕再仔细看看就是了。”
“是。” 高时明拱手垂立,不再出声。
他就知道会是如此。
这位新君,向来将自己的承诺看得比天还重。
而这种施恩于人心的手段,更绝不会做朝令夕改之举来消解其效力。
哪怕他知道,那位齐组长,此刻一定是一千个、一万个愿意,立刻跑回来进行这场单独奏对的。 朱由检又将赋税的其他支项,如马草、棉花、户口盐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