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步跑到阿克当阿和方维甸面前单膝跪地,声音洪亮:「赵抚台座船已过邵伯闸,距此不足十里!」
嗡!
官员队伍立时骚动起来,不少人下意识再次整理起自己的顶戴袍褂。
方维甸和阿克当阿交换了一个眼神,双方的紧张与期待感更浓。
待快差退下后,阿克当阿终于有点忍不住,借着掸拭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向方知府那边略微倾身,低声道:「方大人,京里的消息想必都知道吧?」
方知府四下看了眼,压低声音道:「阿大人指的是内务府全德那事?」
阿克当阿点了点头:「把本管佐领打了不仅无事,反而被皇上擡入镶黄旗满洲,还特授副都统,又赏朝马,正式放了安徽巡抚的实缺...不瞒方大人,不说这安徽巡抚,就是这上三旗满洲副都统的缺,那是咱们多少满洲子弟熬一辈子也够不着的缺份啊...一个世袭罔替的侯爷说拿就拿了,方大人可曾见过圣眷如此之厚的?」
知府大人听后重重吐出一口浊气:「阿大人,你说这赵大人到底是个什幺来历...以前只以为同和中堂有关,可如今看来怕没那幺简单——」
后面的话没敢说出来,但意思阿克当阿能听不出来,无非是说和珅的门人或许能得关照,但绝不可能让皇上偏心到如此不顾规矩的地步吧!
「内务府有过去的同僚给我递了信,过年时皇上在宫里设家宴,据说——据说单独赏了赵大人一枚皇子皇孙才有的压岁金锞子。」
「压岁钱?!」
不知此事的知府大人眼睛瞬间瞪圆,呼吸都急促了几分。
压岁钱通常是长辈对极其疼爱的晚辈才有的举动,出现在君臣之间其意味可就耐人寻味到了极致。
「那桩传闻方大人听说没?」
知府大人愣了下,恍然大悟:「怪不得——怪不得升迁如此儿戏,原来根子在这里。」
阿克当阿心有戚戚点头:「是啊,若非龙脉相连,岂能如此?」
说话间又有快差来报,安徽巡抚赵有禄大人的座船已过五里,即将抵达下关码头。
知府大人赶紧招来几名小吏吩咐道:「再去检查一遍仪仗队伍,红毯可有褶皱?鼓乐手可都就位?闲杂人等都清干净了没有?万不能出半点差错!」
「庶!」
小吏们赶紧去做最后的检查工作。
万众期待的目光中,北面运河拐弯处终是出现船队桅杆,紧接着一艘艘船身也缓缓驶入众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