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。
说完这句,就忍不住擡头瞥过海瑞,想看看这位海青天的反应。
若是真的眼里揉不得沙子,他便要使出别的方案了。
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,海瑞不仅没有嚷嚷着贪官都得杀,绝不姑息之类的话语。
反而是投来惊叹赞许的目光。
直到皇帝疑惑看了他一眼,他才无奈解释道:「陛下莫不是以为我是什幺死脑筋?」
好歹也是从县令做起,一路到中枢的人物。
也不知道世人给他传成什幺样了。
连这位少帝也害怕他是这种老顽固。
朱翊钧轻咳一下,掩饰尴尬:「那倒不是,只是怕贪官污吏行事太过,惹得卿意气激荡。」
他左右看了看,继续说道:「考成法所到之处,朕会配发绩效。」
「此前俸禄不足,让百官失了约束,也是朕德行有亏。」
「但,若是考成法到后,发足绩效,还不知收敛,海卿,就不必顾忌了。」
两淮南直隶也在这次考成法的范畴里。
工资不够,伱伸手就算了,否则总能怪到朱家人头上。
但往后配发绩效,还不知死活,那就别怪皇帝下死手了。
高薪未必养廉,还得配合雷霆手段。
身旁的海瑞,不知是想起了窘迫贫困的官场生涯,还是眼底浮现起了因贫而贪的同僚。
眼中闪过一丝复杂。
拱手弯腰,行了一个谢恩礼:「陛下仁德,微臣代天下清流拜谢。」
海瑞难道不缺钱吗?难道没有让妻儿老母过得好些的心吗?
可朝廷俸禄就这幺一点,他也无可奈何。
他明白只靠俸禄的处境,自然也明白常人要坚持像他这样有多难。
才让多少同僚走上了邪路。
如今圣上感念清流不易,有了绩效这德政,他当真是替后人,替同僚谢恩。
朱翊钧没做理会,虚虚将他扶起。
接着道:「至于怎幺处置,朕也再给你划几条线。」
海瑞躬身静听。
朱翊钧双手负背,侃侃而谈:「其一,家族之内没有官身的豪强小吏、士绅盐商,卿从重处置,能杀多少是多少。」
没有官身始终能量有限,掀不起太大风浪。
正好藉机清理一批蛀虫,抄家灭门,也好填补国库。
「其二,涉及到七品以下的,卿依律处置,不必顾